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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evil is an Ass/魔鬼是头驴


罗恩像尊雕像似的坐在格兰芬多的长凳上,两眼闪着鄙夷,上上下下打量着教室席上那两排闪亮的白牙。

“如果你感觉有什么东西太刺眼,哈利,那是因为洛哈特教授又在笑了。嘶——赫敏!”

赫敏神色严厉地瞪着他,“尊敬我们的教授,罗恩!”

“噢如果你是说那只成了精的孔雀——嗷——赫敏!”

罗恩抱着他的胳膊痛苦地哀嚎,赫敏气恼地涨红了脸,一声不吭地抱着她的书包大步走了,“哈利,你敢相信吗,她居然——梅林!哈利!”

他一把抓过哈利手里的相片——小羊耳夏日野游会结束那天,那个笑起来温柔极了的麻瓜女教师为他们拍了张相片,他们站在碧绿的草地上,云飘在天上,他们的头发被风吹拂而起。罗恩在最右边,用他的胳膊搂着德拉科的脖子,他灿烂地大笑着,镜头凝固时他闭着眼睛。德拉科站在中间,头发几乎被太阳晒成了银色,他眯着眼睛微笑,露出一点兔牙,脸蛋红润;哈利揽着他的肩膀站在左边,乌黑的头发可怕地翘向四面八方,他的绿眼睛在圆圆的镜框后闪着愉快的光芒,笑得很开,嘴角几乎咧到耳根——这无疑是一张其乐融融的静止的相片,可是它的白边里画满了一颗颗红色的心!

“哦,是赫敏,”哈利挠挠头,有点害羞,“我看到她在课程表上画,于是也拜托她画在了相片上。”

罗恩显然用了一些时间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像是在遭受什么巨大的折磨似的,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梅林啊,我宁愿去洗斯内普的油腻腻的长袍,也不想坐在一群傻笑着全身冒着诡异粉红色的朋友身边——”

“如你所愿,韦斯莱先生。一个月禁闭,周一来我的办公室。回到你的长桌去,马尔福先生。”

一道阴冷的声音在罗恩的脑袋顶上响起,他不得不僵硬的移动着他的脖子转过身——斯内普教授站在他们身后,蜡黄色的脸上挂着阴森森的表情,他看向罗恩的眼神冷得像冰块一样——而德拉科被他提着领子,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他似乎刚刚从斯莱特林的长桌走来并且正后悔这么做,因为当他看到哈利手里那张装饰可怕的相片后,脸一下子绿了。

罗恩坚信,德拉科此刻一定庆幸自己是个斯莱特林——这代表他有处可逃。


“哈利,”等他们离开后,罗恩哽咽着抓着自己的头发,“告诉妈妈,我爱她。在我死了之后。”

哈利猛地一拍脑袋,“把心的红色变成绿色!德拉科看起来不是很喜欢红色。我得赶紧去找赫敏,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见,罗恩。”

罗恩只剩下愤怒地粗喘了。



“可怕的头发!你的祖辈有什么蕨类植物的血统吗!”哈利和罗恩急匆匆地从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楼梯上跑下时,挂在一堆画像中的镜子突然大叫起来,“孩子!收拾一下它们吧!即使只在访问日这天!”

哈利愣住了,而罗恩结结巴巴地说,“糟糕,哈利,我完全忘记——今天是访问日!梅林保佑,一定是爸爸来,不要妈妈,不要妈妈——”

“小罗罗说不要妈妈——”

“妈妈知道后会多么伤心。”

走廊里一阵当啷当啷的响,弗雷德和乔治突然从一尊独眼女巫的雕像里蹦出来,他们一左一右地夹住罗恩,快速地说,“也许我们该告诉妈妈,乔治。”

“好主意,弗雷德。说真的,我已经听到妈妈的声音了,就在礼堂里。”

“她就算在德国,声音也会传到这里来,我保证。”

罗恩费劲地从他们的胳膊里伸出涨红的脸,“放开我!”

“哦不——爸爸看起来有麻烦了。”

“是马尔福有麻烦了,对吗,乔治?”双胞胎放开罗恩,一起大步朝前走去。


哈利一抬头,看见两道身影对峙地站在礼堂门口的台阶上,韦斯莱先生是个高瘦的中年男子,红发有些秃,稀疏地盖在他的大脑门上,他正咆哮着试图朝着马尔福先生扑过去,而矮矮胖胖的韦斯莱夫人紧紧地抱住他,尖叫着,“别这样!亚瑟!”弗雷德和乔治对马尔福先生怒目而视,珀西蹲在地上哄着眼里充满泪水的金妮。

“德拉科,离这一家子远一些,”马尔福先生傲慢地举起他的蛇头手杖,冲着韦斯莱先生轻蔑地一点,那张薄得几乎看不到唇的嘴里恶狠狠地说,“除非你想染上败类的病。”

德拉科站在父亲身边,咬着嘴唇,沉默不语。他的肩膀被一脸漠然的纳西莎从背后按住,她的蓝眼睛轻轻扫过韦斯莱一家,不带任何情绪。

他们一家都穿着华丽精巧的手工袍子,头发油亮,看起来就像洛哈特教授的亲戚——衣饰简单的韦斯莱家略显灰暗,可他们脸上的愤怒十分鲜亮,眼神昂然不屈地吼道,“闭嘴!马尔福!”

“爸爸!妈妈!发生了什么!”罗恩从楼梯上发出一声大喊,磕磕绊绊地跑到家人身边,焦急地询问。

弗雷德没搭腔,乔治愤怒地说,“看起来你的斯莱特林朋友的父亲与我们的父亲发生了冲突。”

罗恩转头问德拉科,“德拉科?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像座雕像一样,既不说话,也不动弹,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

“朋友?”卢修斯的蛇头手杖危险地搭上德拉科的肩,金发男人用他冰冷的长腔轻声命令不住颤抖的儿子,“解释,德拉科。”

阳光静悄悄地洒落在众人的肩头,德拉科的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下亮如银丝,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变得毫无血色。

“德拉科?”罗恩立刻皱起眉头,向前走了一步,哈利连忙伸手按住罗恩的肩膀,微微用力,“冷静,罗恩。”

“波特。”马尔福先生突然转过脸来看向哈利,他把哈利的姓咬牙切齿地念出来,像是念了个恶咒。他的目光扫过哈利按在罗恩肩上的手,“看起来,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喜欢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他说我只配用破烂的二手书!”金妮突然尖叫起来,小手指着马尔福先生,发出大声的抽泣,“说爸爸是连二手书都买不起的穷鬼!”

罗恩的咒骂顿时响彻整个礼堂,他火冒三丈地冲马尔福先生吼,“她只是个小女孩!”

“羞耻,先生。我为你感到羞耻。”哈利口气锐利地说。

马尔福先生的脸阴冷极了,而纳西莎直直地蹬着他。

“他是我父亲!”德拉科立刻吼回去,“你怎么敢!”

然后谁也没看清是怎么发生的,他们三个迅速扭打在一起,像三只在野地里打滚的野猫,德拉科和罗恩互相抓挠和敲打胳膊而哈利拦在中间,这使得大部分拳头都落在了他身上。

围观的家长和学生都惊慌地叫起来,皮皮鬼在他们的头顶盘旋,不断咯咯地笑着。

马尔福先生的脸色变得铁青,纳西莎紧紧攥着自己的胸口,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模样。韦斯莱先生冲珀西大喊让他赶紧拉开他们,韦斯莱夫人搂着金妮气得发狂,浑身颤抖。

弗雷德和乔治站在一边大声叫好,不断地拍手为他们鼓劲,并给罗恩提供战术指导——“扯他的那头漂亮的头发,罗恩!”“把他的鼻子打扁!”

等两个学院的级长把他们拉开时——罗恩的鼻子和嘴角都破了,德拉科的眼眶肿着,脸颊上有好几道冒着血珠的抓痕,而哈利的两条眼镜腿都折了,歪歪扭扭地挂在他不断流着鼻血的脸上。

“孩子们——你们在做什么?!”麦格教授惊叫道,“天哪!你们在打架吗!”

斯内普披着他的黑袍大步而来,眼神阴郁,“马尔福先生,一个月禁闭。今晚开始。”

“格兰芬多扣五十分,一人五十分。”麦格教授严厉地看着他们,“一个月禁闭,波特先生。而韦斯莱先生——刚刚斯内普教授告诉我,你在他那里需要执行一个月禁闭,现在,两个月。”

罗恩似乎要哭出来了。

纳西莎快步走上前,将德拉科乱糟糟的脑袋按在她披散着时髦发卷的胸脯前,她冰冷的碧眼闪过一道寒光,“你们这两个——”

“妈妈!”德拉科缩在纳西莎的怀里,发丝凌乱地散在脸上,他的浅灰色的眼睛因疼痛和羞耻而汪着泪水,而脸颊上的伤口还流着血——这让哈利呼吸急促起来——纳西莎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没有再说话,一把抱起德拉科小跑到马尔福先生身边,马尔福先生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魔药,灌进德拉科的嘴里。

德拉科倚着母亲的胸膛,疲惫地垂下眼睛,像是睡着了。

“好了,你们两个。”麦格教授推了推哈利和罗恩的胳膊,“立刻去校医院,让庞弗雷夫人有机会感叹你们的脸色有多糟糕吧。”



“你不该让他出血,罗恩,”坐在校医院的床上,哈利喝着一瓶苦极了的药剂一边说,“你揍德拉科眼睛的那几下就够他受得了。”

罗恩愤恨地捶着床,“狡猾的马尔福!他那副小身板里竟然藏了这么大的劲儿!嘶——”庞弗雷夫人给他的伤口施着咒,听到他们的对话先是露出了吃惊的神色,随即转为不悦,“如果你们说的是马尔福先生,那我不得不提醒你们——”

她从托盘里把药剂放到罗恩的手里,语带怜悯地说,“从出生就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出血飞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伙子们。如果你们不想亲手杀死自己的同学,就让自己的拳头离那个可怜的孩子远一些。”


“哈利,我还是很生气。”过了一会儿,罗恩无视庞弗雷夫人要求他们睡两个小时的医嘱,从拉帘里探出脑袋,磨着牙说,“我生气的是他根本没有试图阻止他的父亲——如此恶劣地侮辱金妮和我的父亲。”

哈利用手背揩了揩嘴里苦涩的药汁,“当然——但你没发现吗,德拉科似乎不知道什么是对以及什么是错的,他——只是做德拉科想做的事。”

“我敢保证,从小便没有人教他这个,他的父母告诉他的肯定都是什么——马尔福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看看他爸爸你就知道了。”罗恩撇撇嘴,“我们都十二岁了,而他的妈妈还以为他是个需要抱在怀里的小宝宝!”

“睡吧,我会和德拉科谈。”哈利摘下他修理一新的眼镜,转身躺回床上,“停止批评彼此的父母,罗恩,要知道,连德拉科都已经不这么做了。”

罗恩一直认为哈利生性温和,生有一双包容的眼睛,一年多来,他再一次从哈利的脸上看到了冷峻坚毅的神色——

“见鬼了。”罗恩揉搓着胳膊,嘟囔着把脸埋进枕头里——他刚刚居然对哈利感到莫名的畏惧。



哈利睁开眼睛时,差点头朝下摔下病床,他赶紧撑住胳膊让自己重新保持平衡,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他略带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对硕大无比的绿眼睛,问道,“你是谁?”

他——或者它摇了摇大耳朵,单手背后而另一只手压在胸前,对哈利做了个绅士的鞠躬礼,“哈利•波特——不胜荣幸,先生——多比终于见到您了!”

哈利把抓在手里的枕头松开了,“你是德拉科家的——家养小妖精——暑假时是你偷——拿走了我的信?”

“多比是家养小精灵,先生!”多比快活地摇着脑袋,大大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泪水,“哈利•波特知道多比的名字!”

“那么,多比。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多比突然发出一声响亮刺耳的尖叫,“仁慈而伟大的哈利•波特!他对多比说了请和帮助!”他呜呜大哭着,用崇敬的大眼睛看着哈利,“多比没有做错!多比拦下哈利•波特的信,是想让他对学校和朋友失望,这样哈利•波特就不想回到霍格沃茨了——霍格沃茨现在危险极了!哈利•波特必须离开!”

“什么?”哈利惊讶地问。

这时,门咔嚓一声从外向内打开了,哈利还没来及说话,多比啪地幻影移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罗恩已经换下病服重新穿上了校袍,他垂头丧气地说,“哦,哈利。我收到了我们的纸条——禁闭从今晚八点开始,你需要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他咽了咽口水,“而我——将和德拉科一起在斯内普的魔鬼地窖里处理两个小时的长角蟾蜍——”

他们在校医院的走廊拐角分了手,哈利继续向上走而罗恩打着哆嗦走下阴冷的石头长楼梯——不知是否是哈利的错觉,他觉得罗恩的红头发都暗淡了。

哈利穿过三层旋转楼梯,对着一个巨大的怪兽雕像喊出口令:焦糖柠檬布丁——怪兽分裂到两边,哈利灵敏地跳上自动旋转上升的楼梯,推开橡木门上的狮身鹰首黄铜门环,看到邓布利多坐在椅背高高的扶手椅上,慈祥地对他微笑。

“请坐,哈利。”他的蓝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调皮地眨了眨,“要吃一点小饼干吗?罗斯默塔夫人的厨艺真是妙极了。”

“谢谢,教授。”哈利紧张地笑了笑,“我是来关禁闭的,教授。我和德拉科——还有罗恩,在礼堂打架。对不起,教授。”

“唔,令人羡慕的活力,哈利。”邓布利多的眼睛闪着光芒,“那么,我很高兴地看到你和小马尔福先生成为朋友了?”

“是的,教授。”哈利揉着裤缝,“我们很好。”

“你们为何产生争执,哈利?并且导致三个学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他银白色的胡须微微颤了颤。

哈利有点脸红,“他的父亲侮辱了罗恩的父亲——”

“你是怎么想的呢,哈利?”

“——德拉科是个小混蛋——又不完全是——”

邓布利多温和地看着他,“不要把你的朋友都变成你想要的模样,哈利。小马尔福先生轻侮、傲慢,同时懦弱、逃避,你不喜欢——或者说,你认为这是不对的,是吗,哈利?”

哈利慢慢点点头。

“轻易对他人进行道德评判是不理智的,哈利。能力使人可能成为怎样的人,而选择决定你成为怎样的人——魔鬼是头驴,用鞭子挥走它!帮助德拉科,哈利,帮助他认清真正的自我,找到他内心的良善之处,将斑斑锈痕从他的心上抹去——你将得到一颗金子般的心。”

哈利咧着嘴笑了,“是的,先生!”

“唔,哈利。还有另外一个小秘密——”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大马尔福先生与你的父亲,曾过当过一段时间的朋友——尽管不长。”

“什么?!”

“是的——”邓布利多叹息着,“年轻人的友谊,多么美丽而脆弱的东西——两个富家子从小相识,可惜——他们在彷徨和抉择中选择了退缩,终究没能挣扎出彼此意见相悖撕开的幽深鸿沟。等你再长大一些,哈利,你自然就知道了。我希望你和小马尔福先生,能够把父辈的缺憾弥补。要知道,当两颗心毫无隔阂地碰撞,闪耀出友谊的第一簇火花,是多么的难得——如果它最终冰封于万古黑夜,又是如此遗憾。”


太多复杂的情绪涌入哈利的大脑,他恍惚地向邓布利多道别,沿着走廊穿过大厅,踏上通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楼梯——

爸爸与卢修斯•马尔福曾经是朋友?

这个消息简直比达力获得全英国芭蕾舞大赛的冠军还令人难以置信。

“哈利!”爬过肖像门的洞口,哈利的双脚刚刚落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地毯上,罗恩从扶手沙发上一跃而起,像只气极了的疯牛一样冲了过来。

“——马尔福那个混蛋抢了金妮的东西!西莫告诉我的!金妮当时都哭了!就在刚才我还帮他处理了至少半筐长角蟾蜍——我绝对饶不了他!”





-TBC-



一直想看这三个人肉搏,终于如愿以偿今天!仰天大笑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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