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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ong Of Lunch 午宴之歌



哈利眨了眨眼睛,在柔软舒适的四柱床中醒来。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又落满阳光的房间,靠近壁炉的墙边摆着四把印着红色印花的扶手椅和鼓鼓囊囊的金色小坐垫。桌子上摆满了器皿、银器、藤条制品、盛着水果的大碗,切成块的奶油蛋糕被褐色的玻璃罩倒扣在银色的盘子里。

哈利听到罗恩轻轻的鼻鼾声从挂满帷幕的床上传出来,迪恩·托马斯——另外的一个室友,在睡梦中含混的嘟囔着。

这是十一年来哈利从来没有拥有过的最美好的一个早晨!

他兴奋地从床上蹦下来,换下晨衣,跑下格兰芬多塔楼,穿过结束上午课程的各院学生,来到了礼堂。

他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自己饿极了!

礼堂已经有不同年级和学院的学生陆陆续续来吃午餐了。

哈利几乎立刻看到了德拉科·马尔福。

当然了,这主要得益于他那被阳光照得更加闪跃的金色的头发。

德拉科·马尔福穿着崭新的戴着院徽的黑袍子,雪白的衬衫领子上打着墨绿色和银色相间的领带,神情冷淡地切着面前盘子里的牛排。

和哈利目光相遇时,德拉科扬起了眉毛,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完成了一个十分敷衍的招呼。他没有再看哈利,而是转身和身旁的一个大块头说起了话。

那个大块头受宠若惊似的,激动地从鼻子里喷出一颗蚕豆。

哈利干笑了一声。

“哈利!哈利!”罗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拖着哈利挤出渐渐聚集过来的围观人群,在格兰芬多的长桌尾部找了个空座。

罗恩面色通红,一手抓过约克夏布丁,一手往他的炸薯片和腊肠上挤肉汁和番茄酱,“睡得好吗,哈利。”

“非常好,罗恩。”

德拉科·马尔福拿起了一个糖浆水果馅饼,他好像还嫌不够甜似的,又用银刀子抹上了一层厚厚的奶油和草莓果酱。

“对不起,打扰一下。我要是你们,我就会快点,毕竟第一堂课就在十五分钟之后。”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从哈利眼前一晃而过,赫敏·格兰杰抱着一本厚厚的书从隔他们几个座的凳子上站起来,“如果你们迟到,会给格兰芬多扣分的,我想,你们并不想这样做,对吗?”

说完,她拎起书包昂着头走了。

罗恩瞪大着眼睛,嘴里鼓得满满的,他不可思议的含糊地说,“你敢相信吗?刚刚我以为看到了我的妈妈。”

哈利放声大笑。

罗恩愤怒地瞪着他。

“好了,我们该走了,罗恩,”哈利背上书包,往嘴里塞着培根三明治,“不然我们真要迟到了。”

在他们走到礼堂门口时,有人用力撞了罗恩一下,哈利不得不扶住他,那是一个长得十分粗壮而且特别难看的男孩——坐在德拉科旁边的那个大块头。

“马尔福!”罗恩恼怒地咆哮。

“看不清路吗,韦斯莱。”德拉科薄薄的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让你爸爸妈妈给你买副眼镜,这饿不死他们,也许?”

他身边的两个大块头发出一阵愚蠢难听的笑声。

“住嘴!马尔福!”哈利厉声说,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德拉科的胳膊,注视着他不可置信的浅灰色眼睛,“道歉,为侮辱别人的父母。”

德拉科涨红了脸,震惊地看着哈利,像是不认识他似的。

那两个大块头露出一丝恐惧。

罗恩呆呆地望着他们,一脸茫然地扯了扯哈利的袖子,“算了,哈利…”

德拉科退了两步,“你在开玩笑,波特。”

“我坚持,德拉科。”哈利低声说,明亮的绿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德拉科猛一转身,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冷淡,然后突然绽开一个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哈利的心突然往下一沉。

“你做出了你的选择,波特。”

德拉科一甩衣袖,用力挣开哈利的手,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再也没看哈利一眼。

哈利感觉糟透了,他的胃拧成了酸胀的一团。



-


当哈利和罗恩迈过台阶,穿过一道道走廊,走到魔药课的地下教室时,哈利仍一言不发,罗恩担忧地看着他,小声说,“哈利,马尔福只是被宠坏了,他…”

“我知道。”哈利打断他,“嘿,马上上课了,让我们先拿出来课本,好吗?”

赫敏坐在第一排,她往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又扬着鼻子把脑袋转过去了。

罗恩冲她撇了撇嘴。

这是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凹凸不平的墙壁上插着几簇燃烧的火把。几张褪色的长桌上一排排整齐的摆放着玻璃瓶、天平、坩锅,空气中残留着刺鼻的魔药味道。

“不走运,哈利——”

“我们可怜的小弟罗恩—”弗雷德把手臂搭在罗恩的脖子上(罗恩红着脸努力挣脱他的胳膊),他神气活现地说,“你们的第一堂课,就是魔药学。”

“那老蝙蝠总是找我们学院的麻烦—”乔治挤开弗雷德,凑到哈利身边悄悄的说,“要小心—”

“噢,慈爱的斯内普教授会伤心的—”

“不过放心吧,如果表现优异他会把你放在膝上抚摸你的头发—”

“直到你的秀发和他一样油腻腻—”

乔治和弗雷德一左一右夹住他们,面色正经的说道,

“这绝不是威胁—”

“来自好心的老韦斯莱的忠告—”


教室的门嘎吱嘎吱的打开,“安静。”一道冷漠空洞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接着,教室的门被砰的关上了。

一个高大的背影大步地向讲台走去,过长的黑袍在他的身后翻动,“收起你们愚蠢的魔杖,现在。”

哈利身边的纳威·隆巴顿吓得一抖,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

魔药课教授转过身时哈利看到了一张藏在齐肩黑发中间的脸,他的脸色十分苍白,泛着蜡黄色,眉头拧的很紧,大大的鹰钩鼻下是一张绷着薄唇的嘴。

他的眼睛啊—哈利有些晃神—冷漠、空洞,漆黑的像被屠杀的废墟。是什么鬼魂缠附于他,偷走了他的欢乐,并把他卖给无眠的愁苦?

“二年级升学考试,在明年六月等着你们。如果有人达不到勉强及格的水平,我会建议他直接把自己溺死在面前的坩锅里,至少这样你们的大脑里不会空无一物——现在,两人一组。简易面疱治疗剂(他一挥魔杖,配方出现在黑板上)一个半小时,开始吧。”


咣当咣当的刺耳声,大家急忙把坩锅拉到自己面前,罗恩吭哧吭哧地用石臼捣碎蛇的毒牙,他一旁是纳威和赫敏,纳威手足无措地摆弄着豪猪刺,赫敏飞速地翻着书,嘴里念念有词。

哈利强迫自己的全部视线集中在面前的天平上,就好像他对正在称的干荨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而不是正站在他对面低着头切鼻涕虫的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的手指细白而灵活,在把鼻涕虫均匀地切成四份的同时,也没有破坏它们的触角。

这为斯莱特林学院赢得了五分。

“拜托,哈利,从火上端开坩埚,我需要放豪猪刺。”罗恩不住的咳嗽,他和哈利的坩锅正冒出一股股绿色的烟和可怕的糊味。

哈利脸一热,赶紧去端坩埚。

“手套,高尔。”德拉科突然懒洋洋地开口,“拿来我的手套,我要移开坩埚。”他锅里的药剂正在慢慢变成淡淡的青色。

“等一等!哈利!”罗恩连忙拉住哈利,递给他放在桌子上的皮手套,“梅林,坩埚能在你的手指上烧出一个洞!记得吗?”他指了指黑板上一行泛着红光的字。

突然,纳威的坩锅喷出一股红色的火花和刺鼻浓烟,药水四处飞溅,落到石板地上时发出危险的滋滋声。

“消隐无踪!”斯内普教授快步走过来,一挥魔杖,咆哮着,“你不识字吗!白痴!”

“教授!他往隆巴顿的坩埚里丢了一把多毛毛虫!”西蒙·菲尼根——哈利和罗恩的室友,气愤地指着角落里的一对红头发。

斯内普大步走过去,拉着两人的后领一揪,“勇气可嘉的格兰芬多,潜入一年级教室。二十英寸羊皮纸,论述草蛉虫的习性及研磨技巧,星期三交。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先生。”

斯莱特林们发出吃吃的窃笑。

乔治垂头丧气的嘟囔,“本来以为老蝙蝠会关我们禁闭—”

“这样就有机会试验我们新研制的放屁糖了—”弗雷德小声的补充道。

哈利尝试着把罗恩研磨好的蛇牙粉倒入坩锅,顺时针搅拌两圈,逆时针半圈,然后又倒入第二份。在感觉到笼罩而来的阴影时,哈利扭头一看——斯内普停下脚步正俯身察看着他的坩锅。

他平静如死水的眼睛闪过了一道恼怒,快的几乎让哈利以为自己看错了。

“格兰芬多扣一分。”斯内普教授轻声说。

“为什么?教授?”罗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而哈利不解地开口问道。

斯内普冷冷地盯着他,“为什么?格兰芬多因为你的无自知之明再扣五分,我记得干荨麻的分量是1而不是10,波特,如果你认识数字的话。格兰芬多再扣一分,因为你顶撞老师。”

下课铃响了,学生们一个个把装满药剂、塞着软木塞的大肚短颈瓶放到斯内普的讲台上,哈利跟在罗恩身后,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瓶子。

弗雷德和乔治还在商量着要为他写一本书——以纪念格兰芬多从斯内普手里得到的单人最多的一次扣分。

哈利把瓶子放在赫敏的旁边,短颈瓶正在努力把他和罗恩的药水呕出来,那刺鼻的臭味让路过的学生纷纷掩住了鼻子。

德拉科的瓶子在他的左边。瓶子的标签上是两行漂亮的花体字,德拉科的D和马尔福的F写的十分飘逸,像两片翻飞的蝴蝶翅膀。

他站在那的时间太长了,跟在后面的学生发出了不耐烦的嘟囔声,斯内普抬起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哈利的耳朵泛起了可疑的红色,飞快的冲出了地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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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匆匆跑上大理石楼梯,穿过一扇扇门,跑回格兰芬多塔楼,连袍子都没脱,一头栽进床里。

“嘿,哈利。没关系的,弗雷德说斯内普一直都针对格兰芬多,我是说,他很偏心斯莱特林,不是吗?”罗恩坐到哈利的床上,安慰道。

哈利茫然地盯着床头柜上的闹钟,感觉今天的他真是愚蠢极了。

他似乎不止犯了一个错误,他努力在心底告诉自己,尊重他人和坚持正义都是正确的,可是“但是你还是犯了愚蠢的错误”的念头不停地在他的脑子里翻滚。

他们默默地安静了一会儿,罗恩突然高兴地说,“不过——中午你教训马尔福那一下子,真的是棒极了!要知道,他从小就娇生惯养、趾高气扬的,说不定现在正躲在被子里哭哭啼啼呢!”

哈利呻吟一声,感觉心情更差了。


-

哈利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飞快地旋转着向下坠落,在他的尖叫声要跳出喉咙之前,他感觉自己的双脚踩到了柔软的草地上—

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条快要干涸的小河在树木丛间稀稀拉拉的流过。哈利茫然地走着,落叶在他的脚下沙沙作响。头顶茂密的树叶越来越稀疏,最后他在一个小山丘面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仅仅生长着一颗巨大桉树的山丘,一丛丛矮矮的灰影堆在树的根部。走近才发现,那是一排排墓碑,大约有上百个。墓碑都已残破不堪,长满苔藓。

哈利看向自己脚下的一块风化的十分厉害的石碑,上面隐约的能辨认出“1981年11月31日”的字样。

等他要靠近一步,努力看清写着人名的几行模糊字体时,他的大腿猛然一抽,额头满是汗水的惊醒过来。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声遥远的猫头鹰的咕咕声从窗外传来。

哈利在床上呆呆坐了一会儿,然后穿上校袍,轻手轻脚地爬出格兰芬多休息室,穿过挂满巫师画像的旋转楼梯——他们安然沉睡着,甚至愉悦地打着呼噜,只有一个坐在高脚椅上打毛衣的长胡子男巫冲他挤眉弄眼,“噢,违反校规的年轻人,是去厨房偷吃美食还是夜会神秘情人?”

“闭嘴!菲利普!”他旁边画像里正抱着绿眼埃及猫沉睡的女巫发出一声责备的尖叫。

这下,几乎所有的画像都被吵醒了,他们叽叽喳喳的相互指责,伴着猫的狗的还有猪的哼哧哼哧的叫声。

哈利拔腿就跑,他绕过一道又一道不断移动的楼梯,直到他撞上一道椭圆的木门,他才弯下身子,不断地喘着粗气。

等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环顾四周,发现他正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虽然哈利十分确定自己并没有离开霍格沃茨城堡。

石头墙上有两盏铜灯,正发出昏黄温暖的灯光,照亮了整条宽阔的走廊,从天花板垂挂下来很多绿色的植物,和窗台上开满的各色鲜花一起,在月光里摆动着,一颗耷拉着脸的护树罗锅站在花盆里,它目光阴沉的托着一只巨大的烛台,不断试图砸到每一个经过它的人的脑袋上去。

一股淡淡的泥土芬芳和食物的香味冲进他的鼻子,成功赢得哈利空荡荡的胃一阵响亮的声响。

他看着眼前的一副画,一只巨大的银碗里盛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有葡萄、苹果、荔枝、草莓,还有一只明显大一号的绿色的梨子。

哈利不自觉伸出手指碰了碰那只梨子,它嘻嘻笑着躲开了哈利的手指,哈利轻笑了一声,又挠了挠它,然后它噗嗤噗嗤笑着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绿色的门把手。

哈利略一犹豫,抓住把手,推开了门——

这是一个很大的厨房,几只大铜锅在火上飞来飞去,两排闪亮的刀具在砧板上自动切着不同颜色的蔬菜和水果,一个巨大的壁炉靠在墙边,上面吊着一只大蒸锅,正咕嘟咕嘟地煮着肉。

十几个穿着印有霍格沃茨校徽茶巾的家养小精灵正在忙碌着,有个戴着红色兔耳朵草帽的家养小精灵用尖声尖气的嗓子大声问他,“先生,你想吃什么!”

“唔,我可以吃吗——”哈利问。

家养小精灵严肃地行了个屈膝礼,“当然,先生!这是我们的荣幸!”

“太感谢了,那我——”

五分钟后,哈利心满意足地坐在长桌上享受着他迟来的晚餐——一份烤牛肉、半只蜂蜜烤鸡、一盘豌豆苗和一大杯胡萝卜汁。

“亲爱的先生,依然是一份草莓奶油蛋糕、焦糖布丁、樱桃奶昔吗!”

哈利嘴里正塞着鸡腿,听到小精灵的叫声,他连忙往下咽,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听到了一声冷淡的长腔,“是的。”

“很高兴为您效劳!先生!”家养小精灵用明显比招待哈利更殷勤的嗓音愉快地尖叫。

正如哈利预料的那样,一道瘦削的身影拐过了墙角,露出穿着绿色晨衣的金发男孩——德拉科·马尔福。

他明显也看到了哈利,苍白的脸上有点惊慌,但很快就被愤怒和憎恨取代。
德拉科转身就走。

“等一等,德拉科!”哈利忙追了两步,试图抓住德拉科的手,但是他把胳膊一甩,轻易地摆脱了他。

哈利伸开双臂拦在他面前,诚恳地说,“我们能谈一谈吗?请?”

德拉科的双眉紧锁着,听到这句话,它们不屑地一扬,“滚开,圣人波特。”

这句话轻而易举地点燃了哈利的愤怒,哈利握着拳手,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吼出来,“德拉科!中午本来就是你——”

“滚开,波特。我说最后一遍。”德拉科平静地说。

哈利喘着粗气,声音有点颤抖,“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德拉科冷冷一笑,“真是无比荣幸。”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最终哈利败下阵来,他颓然地让到一边,德拉科从他肩膀外侧快速走过,当哈利终于有勇气追到门外,跑过长长的走廊,他伸出手,只来得及碰到德拉科飘在空中的发丝,它们在壁灯下闪耀着月光一般的光芒,然而很快就从哈利手心滑落,消失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厚重的石门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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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天气十分晴朗,阳光明媚,微风轻轻拂过湖畔的树梢,兜兜转转吹到热闹不已的礼堂。

“今天有飞行课!”罗恩一边大口地吃炒蛋,一边继续从起床起便开始的兴奋的念叨。

哈利勉强一笑。

“不用担心,哈利。也有很多人不会飞呢!”罗恩安慰了他一句,然后迫不及待地扭过头去和迪安·托马斯高声谈论着魁地奇。

在听到迪安第三次说到自己如何差点撞上一架滑翔机,哈利不得不伸手给自己拿了一块肉馅土豆馅饼。

还没送到嘴边,他闻到了一股令人做呕的臭鸡蛋的味道。

“走开——皮皮鬼!”

学生们尖叫着推开面前的盘子,纷纷捂着鼻子往门庭逃去,哈利和罗恩一直跑到草药学温室前面的草坪才停下来。

一个小矮人在半空中盘旋着,他的大嘴咯咯地笑,追着四散奔跑的学生,不住的往他们身上投掷大粪蛋。

“去找血人巴罗!”

在一片尖叫声中,哈利听到皮皮鬼扯着嗓子唱起了歌,就像一千只癞头蛤蟆齐声叫起来一样:

“对于许多人生命是个失败,
许多人永远都不能甜熟,
他们在夏天就已经腐烂,
是怯懦把它们牢牢结在枝头;
噢,那些伪造的光明,
噢,那些发霉的空气,
可是,我的朋友,
但愿你们能厌倦你们从愚夫和说谎者那里学来的陈词滥调,
毒蜘蛛自愿前来了,黑色大狗的灵魂里有着报复,
父亲所隐藏的秘密在儿子身上显现出来,
现在!
所有爱者之歌都醒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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